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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那可是白小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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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那可是白小川?

崔雲昭的表情難得僵硬了一下。

她有點想笑,又有點哭笑不得,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
霍檀看她這模樣,差點笑出聲來。

“娘子,想笑就笑。”

崔雲昭才笑了起來:“岑長勝,真的是……”

說到這裏,崔雲昭頓了頓,思忖片刻才道:“他能買通林三郎,主要是天時地利人和,因為兒子就是林三郎的命脈,他恰好能用手段給林三郎希望,這樣一來,林三郎的心裏自然就失衡了。”

對於林三郎來說,沒有人比兒子重要。

即便是死,他也想要讓兒子恢覆正常。

很可惜,他的執念太深,整個人陷入魔障,他沒有仔細思考,他死了之後,岑長勝會如何對待他兒子。

心魔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。

或許,背叛的壓力太大,讓他無暇旁顧,根本都不敢去深思。

說到這裏,崔雲昭看向霍檀:“可對於那些普通的長行來說,根本沒有任何壓力。”

“只要跟著你,只要能好好活下去,他們就能把日子越過越好,因為你就是榜樣。”

霍檀也是從長行做起來的。

即便他父親曾經是刺史,可人走茶涼,時過境遷,一個已經死去的刺史父親,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。

軍隊是要看功績的,否則為何呂繼明都當上了觀察使,呂子航依舊還是指揮呢?

是不想當刺史,還是不想做團練使?

人家拓跋氏的少族長就是團練使,怎麽他可以,呂子航卻不行?

歸根結底就是他實在沒有大功績,沒有任何軍功,只能被卡在將軍之前,繼續做他的指揮。

而霍檀,憑借一步步的努力,憑借超出常人的勇氣和眼界,慢慢成長起來,一步一步爬到今日。

沒有根基,沒有靠山,也能成功。

對於普通的長行來說,霍檀就是他們最大的靠山,他們努力向前,勇往直前的燈塔。

當他們被人收買的時候,不約而同,選擇了向上峰稟明實情。

想明白這些,崔雲昭心裏安慰許多。

最起碼,還有人選擇堅定站在霍檀身邊,沒有再次背叛他。

霍檀見崔雲昭面容柔和下來,也抿了一下嘴唇,眉目也跟著放松了。

“根據長行交代,岑長勝安排他們,讓他們時刻關註我的動向,其他的事不用他們做。”

霍檀已經離開了博陵,岑長勝鞭長莫及,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去影響霍檀。

崔雲昭點了點頭,抿了口茶,淡淡道:“他恨你,也害怕你,怕你有朝一日會知道那件事,所以還是有些著急了。”

否則,他也不會送把柄給霍檀。

說到這裏,崔雲昭又輕輕點了點手指:“不過,這個招數,與上一次的可是有天壤之別,感覺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。”

岑長勝一個酒囊飯袋,哪裏有這個頭腦,肯定都是安排手底下的人去做。

可這前後的差距太大,讓人都覺得有些滑稽。

甚至……

崔雲昭和霍檀對視一眼,夫妻兩人異口同聲:“甚至像是故意的。”

故意把岑長勝送到他們手上。

霍檀輕輕點了點頭,閉了一下眼睛,道:“這事我會記在心裏,不過,岑長勝也不能留了。”

想到他還好好活著,霍檀幾乎都要控制不住怒意。

崔雲昭看向霍檀,輕聲問:“夫君想要如何做?”

霍檀抿了抿嘴唇,忽然笑了一下:“當然是以彼之道,還施彼身了,我可是娘子最優秀的學生。”

他看向崔雲昭,語氣帶著安撫:“娘子放心,我不會沖動的,這件事,我會做的天衣無縫,甚至……”

後面的話,霍檀沒有多說,他同崔雲昭又說了幾句話,就直接起身。

“說了許久話,娘子好好休息,我去軍營了。”

崔雲昭點頭,送他從東跨院的偏門離開,才回到了臥房。

下午還有事,她也就懶得折騰,直接合衣靠在羅漢床上,在陽光裏瞇了一會兒。

等她醒了,才發現夏媽媽就坐在她身邊,正在點香。

身上也蓋著一條錦緞薄被。

崔雲昭輕輕揉了一下眼睛,聲音帶著慵懶:“媽媽,可歇會兒了?”

今日可是忙得很呢。

夏媽媽就笑了:“我中午睡了會兒,醒了才過來看看小姐,就發現小姐沒蓋被子。”

崔雲昭就做了個手勢,說:“那是我該打。”

兩人說了會兒話,夏媽媽就道:“之前平叔看過家裏的防守,說是只有宿大宿二不行,還得再找些長工回來。”

霍檀人脈廣,認識的退伍士兵很多,他來選人是最好的。

崔雲昭就道:“好,等夫君回來,我同他說。”

夏媽媽點點頭,才慢慢跟崔雲昭說伏鹿的事情。

“孫掌櫃一家都搬過來了,這邊原來有一家糕點鋪,因著沒怎麽用心打理,生意很差,我就讓關了,直接讓孫掌櫃先接手,還是開糧鋪,另外帶個新掌櫃出來。”

“等糧鋪的事情落定,就讓他做總管,以後我就能輕松些了。”

博陵那邊的聲音要看顧,伏鹿這便的還要重新調整,裏裏外外都是事,夏媽媽光安頓家裏都很忙碌了,根本就顧不上。

孫掌櫃已經答應給崔雲昭做總管,以後家裏所有的鋪子和生意,都由他來打理,倒是省事不少。

崔雲昭翻了翻這邊的賬簿,看到藥材生意明顯好了起來,便笑道:“老神醫的名頭還真好使。”

夏媽媽點頭:“可不是,也是小姐面子大,要不然程家可從來不跟外人合作,還是做這種成藥。”

說到這裏,她就道:“我聽說,程家也要過來伏鹿開藥局了,地址就選在了青雲街上,前幾日路過,瞧著已經快要開張了。”

崔雲昭有些意外,卻又覺得挺好。

離開了博陵,崔雲昭唯一覺得不舍的就是老神醫,有老神醫在,崔雲昭就覺得很踏實。

老神醫真是見多識廣,醫術超群,有他在,似乎什麽病都能治,什麽危險都不怕。

現在程家藥局開過來,崔雲昭真是長舒口氣。

“也不知來的是哪位大夫,若是熟識的就好了。”

夏媽媽笑笑,又說:“咱們家這三處商鋪,位置都很好,糕餅鋪子在青雲街上,因為沒有仔細打理,生意反而是最差的。”

“小藥局雖然位置偏,可那邊民居也多,有個頭疼腦熱上門買藥也方便,生意一直過得去。”

“還有一家琳瑯綢緞莊,比博陵那邊的要大,位置也很好,生意是三家中最好的。”

崔雲昭翻看賬簿,一邊聽一邊點頭。

“明日得空,去三家都看一看,這邊的掌櫃也沒怎麽見過,逢年過節也不用上門拜訪。”

夏媽媽就說:“好,一會兒我讓人知會孫掌櫃,讓他一早陪著來。”

崔雲昭笑了:“應該叫他孫總管了。”

夏媽媽拍了一下腿:“哎呀,叫了好多年,都改不了口了。”

“明日媽媽你去叫他孫總管,他怕是要流汗了。”

兩個人說著就笑了起來,崔雲昭伸手推開青紗窗,讓外面的暖風迎面而來。

伏鹿比博陵要稍微暖和一些,到了三月早春時節,溪水潺潺,柳條新綠,滿城都是一片春意盎然。

她閉了閉眼睛,整個人都放松下來。

重生之後,他們搬來伏鹿的時間比之前要早了一個多月,最早一批搬來了伏鹿。

因為霍檀的職位變動,高升至指揮,所以他的軍務更重也更多。

那些微末的小事一件件,一樁樁,似乎也在暗中改變了歷史的軌跡。

崔雲昭很篤定,霍檀的開國帝王是不會變的,王道者自有天助,不是人人都能當皇帝,氣運到了,非他不可。

但過程裏會發生什麽,出現什麽,崔雲昭已經無從得知了。

可她卻並不著急。

因為現在他們是兩個人,更是一家人。

當一家人齊心協力,攜手共度之後,所有的危機就都不顯得可怕了。

夏媽媽看她臉上帶笑,整個人都舒展了,便問:“小姐喜歡伏鹿?”

崔雲昭微微睜開眼睛,看著窗外的明媚陽光,輕聲笑了起來。

笑聲靈動,動聽悅耳。

“喜歡的,”崔雲昭說,“以後,我們可能會在伏鹿住很久,媽媽喜歡這裏嗎?”

夏媽媽幫她疊好錦被,眉目溫柔:“媽媽喜歡有小姐在的地方,哪裏都很好。”

這一日,霍檀出去就沒回來。

崔雲昭知道他忙,便也沒有打發人去問,只陪著林繡姑吃了一頓晚食,又坐著說了會兒話。

霍新枝便問了問她伏鹿的生意。

崔雲昭就讓她多買些田地,再配上一兩處商鋪,簡單經營一番便是。

之前在博陵,霍新枝還沒來得及買商鋪,到了伏鹿倒是可以慢慢學起來。

幾人說了會兒話,霍成樸就起身告辭了。

他要回去讀書。

他要走,霍成樟也不好多留,只能跟著起身。

林繡姑就道:“你們兩個晚上也別熬太晚,仔細熬壞了眼睛,還有十一郎,你白日裏累,晚上就早些睡。”

忽然被母親這麽關心,霍成樟很是高興,嘴角揚得很高。

“是!”

等他們走了,崔雲昭就說明日要出門辦事。

林繡姑就道:“咱們家裏何時有這規矩,你們自去忙你們的,只是不回來用飯,記得說一聲就行。”

崔雲昭便點頭,起身告辭了。

在伏鹿的第一夜,崔雲昭睡得很踏實。

在伏鹿她住了三年多,這裏也是她的家。

次日清晨,崔雲昭一大早就醒來了。

她特地換了一身新衣,帶著夏媽媽、梨青和桃緋一起,讓王虎子加了馬車,浩浩蕩蕩出了門。

第一個要去的就是三堂叔在伏鹿的新家。

馬車從鳳裏巷緩緩前行,很快就拐到了青雲街上。

崔雲昭掀開車簾往外看去,清晨的伏鹿很熱鬧,這一條街上,來往的行人摩肩擦踵,有的在買早食,有的在匆匆趕路。

邊上的青雲溪安靜流淌,溫柔安靜地看著這座城。

忽然,崔雲昭在一家早餐鋪子前,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
她瞇了瞇眼睛,拉著夏媽媽一起看。

“媽媽你看,那可是白小川?”

崔雲昭確實沒想到,能在伏鹿看到白小川。

不知道為何,她的心忽然跟著緊了一下。

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蔓延全身,很難得,讓她恍惚了一瞬,沒有聽到夏媽媽的回答。

夏媽媽又碰了一下她的胳膊,才道:“小姐,那是白小川。”

崔雲昭這才慢慢回過神來。

她蹙了蹙沒頭,自言自語地道:“他怎麽也來了伏鹿?”

夏媽媽見她對白小川格外在乎,便低聲安慰道:“小姐,呂將軍手下那麽多士兵都要挪到伏鹿,除了姑爺,還有幾名指揮提前搬家,在這裏看到他並不奇怪。”

也就是說,白小川被調去了這幾名指揮的手下,跟著一起搬來了伏鹿。

尤其白小川孤身一人,沒有親戚,一般調撥軍隊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士兵。

崔雲昭深吸口氣,點了點頭。

她目光往外看去,看著在街邊漫步的白小川。

四月未見,白小川似乎長了些個子。

不過他依舊很瘦弱,面容蒼白,臉上有著經年化不去的愁苦。

看著白小川,你總會覺得他伶仃可憐。

但崔雲昭知道不是的。

在他可憐的外表下,包裹著最狠毒的心腸。

夏媽媽見她看得認真,就吩咐了王虎子一聲,讓他把速度壓得慢一些,好讓小姐看得更清楚。

梨青和桃緋也跟著看過來,幾個人都看得很認真。

崔雲昭看白小川並未穿軍服,只穿了一身淺灰的常服,衣裳很幹凈,並沒有補丁。

他一路走來,先去買了一袋子炒貨,又進了酒肆,拎了一壇子酒出來,最後則拐入一條小巷子。

梨青眼力好,一眼就看到他進了哪裏。

“那邊好像有一家藥局。”

崔雲昭便點了點頭,道知道了。

白小川進了巷子,她們不好跟進去,崔雲昭就讓王虎子恢覆速度,先去伏鹿崔氏新宅。

桃緋不知崔雲昭為何對那小長行那麽在乎,卻道:“小姐,何不派人跟蹤他?”

崔雲昭楞了一下。

桃緋就笑起來。

她生得可愛,笑起來的樣子時分喜慶,整個人都透著歡喜。

尤其她生性活潑,從來不會糾結小事,每天都是高高興興的,讓人看了就喜歡。

聽見她這樣輕靈的嗓音,崔雲昭的心也跟著平覆下來。

沒有方才那麽緊張了。

“他是個軍人,還是比較拔尖的那種,若是有人跟蹤,肯定會露馬腳,再說,咱們家裏人他可能都見過。”

這也是崔雲昭沒有繼續讓人跟蹤白小川的原因。

桃緋眨了眨眼睛,忽然開口:“小姐,咱們不派自家人,可以派專門做這行當的熟手啊?”

這倒是崔雲昭從未想過的。

桃緋一貫心大,之前沒有意識到這一點,現在忽然看到馬車裏的眾人看到自己,還很驚訝地張了一下嘴。

“咦,小姐,夏媽媽,梨青,你們都不知道有人專門做這生意嗎?”

三人齊齊搖頭。

夏媽媽是家生子,只知道高門世家那一套規矩,人情世故精通無比,對市井生活卻全不熟悉。

梨青跟桃緋都是崔氏買來的丫鬟,只不過梨青從小就是莊戶子,而桃緋就是博陵本地人。

崔雲昭就更不用說了。

她們對市井裏那些彎彎繞繞一點都不了解,安排事情想的也都是自家人。

從來不知道,還有人專門做這樣的活計。

桃緋見三人都有些懵懂,眼睛一轉,忽然笑了起來。

她難得有些得意:“嘿嘿,我知道小姐都不知道的事情呢。”

夏媽媽沒好氣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,道:“你快說,莫要得瑟。”

桃緋這才輕咳一聲,壓低聲音道:“小姐,一般這樣的大城裏肯定有幫眾,一般都是十幾人成一家,專門做見不得光的生意。”

夏媽媽知道黑市,卻不知道還有幫眾。

桃緋繼續說:“他們做的生意比較臟,偶爾做些讓人不齒的事情,但也有的幫眾還算講規矩,不怎麽做打家劫舍的買賣。”

“咱們博陵其實就有,只是小姐你們從不關心,便無從得知,我小時候可是經常能見到的,”桃緋說,“博陵有,伏鹿肯定有,待咱們回去,讓姑爺打聽打聽,就能知道哪家好,哪家不好。”

桃緋從小就在市井裏長大。

對這些再熟悉不過。

“其實有時候衙門裏做不來的事情,也會找信譽好口碑好的幫眾來幫忙,美名其曰外聘,實際上就是叫來一幫打手鎮場面。”

這麽一說,崔雲昭也有些印象了。

她問:“這些人會守口如瓶嗎?”

桃緋點點頭,笑了起來:“小姐,他們常年能做這生意,若是連最基本的守口如瓶都做不到,還怎麽繼續做買賣?該有的肯定都會有。”

她想了想,道:“比如說跟蹤,他們都不會自己親自上,往往會叮囑街面上的乞丐,讓他們註意著誰誰誰,然後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給主家上報一次,報一次拿一次錢,幹脆利落,從不拖泥帶水。”

“因為做得隱蔽,又是專業做這行當的,所以被跟蹤的人很少能發現。”

原來在博陵時,崔雲昭只說了幾次白小川的事情,後來就不再提了。

桃緋那時候也不知道白小川是個重要人物,也沒往心裏去,以為小姐只是提防他,就沒有多說什麽。

現在才反應過來小姐很在乎這個人,既然如此,那就得好好籌謀一下了。

果然,桃緋說完,另外三雙眼睛都直勾勾落到桃緋身上。

桃緋呆了一下,看向崔雲昭:“小姐,我說錯啦?”

崔雲昭意味深長道:“不,你說的很好,就是太好了,才讓人驚訝。”

夏媽媽又點了一下桃緋的額頭,就連梨青都有些驚疑不定:“桃緋,你怎麽知道這麽些事情的?”

一般的普通百姓,如何能知道這些?

他們可能生活上同這些幫眾有交集,偶爾會遇到他們鬧事,卻絕對不會對他們這麽熟悉。

桃緋呆了一下,很快,她就反應過來,眼睛又轉了轉。

“我……哎呀,”桃緋不會騙人,猶猶豫豫說了兩句,就拍了一下腿,“其實我阿爹就是幹這個的。”

於是,三個人就更驚訝了。

尤其是崔雲昭,前世桃緋陪了她將近二十年,梨青死了之後,桃緋更是一直跟在她身邊,那時候她也經常同桃緋聊天,問她家裏事,問她以後的打算,桃緋都笑嘻嘻含混過去。

無論前世今生,崔雲昭都不知桃緋還有這一段過去。

可能因為夏媽媽一直在身邊,也可能崔雲昭自己的性格有所轉變,變得愛笑愛說,所以桃緋才把這段經年舊事拿出來說。

她已經不再需要時刻關心崔雲昭的情緒,因為崔雲昭自己,已經過的足夠幸福了。

見她們都很驚訝,桃緋有些不好意思:“哎呀,還要不要我說了?”

崔雲昭已經跟桃緋和梨青都說好,等霍檀升到刺史,她就給兩人解除賣身契,讓她們的戶籍落在伏鹿,這樣一來,兩個人以後的出路就更好。

所以現在兩人已經不自稱奴婢了。

梨青見她還扭捏上了,便推了一下她:“你倒是說啊?再不說都要到崔府了。”

桃緋抿了抿唇,有些不好意思:“原本我阿爹就是做幫眾的,我阿娘嫁給他沒兩年就病逝了,只留了我一個女娃娃。”

“我阿爹那個幫眾在博陵很小,一共也就七八個人,只管著我們家那條巷子的泔水生意,另外也找小攤販收些‘擺攤錢’,”桃緋輕咳一聲,有些不好意思,“原本日子還行,後來我阿爹也病了。”

說到這一段故事的時候,桃緋的神情很平靜。

她六七歲就進了崔氏,想來同她父母的緣分都淺。

窮人的孩子早當家,在這種情況下,桃緋也依舊樂觀向上,很是讓人敬佩了。

“阿爹生病之後,他的那班兄弟倒是沒有舍棄他,他不上工,每個月也照樣給分賬,不過後來阿爹還是走了。”

說到這裏,桃緋的神情才暗淡下來。

但很快,她就笑了一下。

“留下我一個女娃娃,叔伯們都不好帶,後來大家一合計,找了門路,把我送進了崔氏。”

給崔氏做丫鬟,其實算是最好的出路了。

雖然要簽賣身契,但崔氏吃喝不愁,而且又是百年氏族,除了規矩多一些,對待下人倒是意外和氣。

一般而言,除了家生子,這種世家大族是不要六七歲的孩童的,可能是看桃緋可憐,也可能她父親的那些“兄弟” 出了力,桃緋才得以進入崔氏。

機緣巧合,她跟梨青一起來到了崔雲昭身邊。

梨青比兩人大兩歲,當時已經九歲了,加上她性格沈穩,看起來跟個小大人一樣,照顧崔雲昭也很合適。

從進入崔氏開始,桃緋的命運就改變了。

她看行三人,目光清澈,笑容明媚。

“大伯伯當時說,跟著他們,以後保不齊就是個女飛賊,進了崔氏,以後還能做管事娘子,那是何等的榮耀。”

桃緋兩三句之間,就把沈悶的氣氛一帶而過,還同崔雲昭玩笑:“小姐,以後讓不讓我做管事娘子?”

崔雲昭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她握住桃緋的手,意味深長地道:“你們不僅要做管事娘子,還要做女官呢!”

桃緋跟梨青笑成一團,就連夏媽媽都笑了起來。

崔雲昭看著她們仨,覺得一顆心都跟著溫柔起來。

她輕輕拍了一下桃緋的肩膀,三分玩笑地道:“桃緋小娘子,如今要拜托你一件事,你可能辦好?”

桃緋挑眉挺腰,姿態做足。

她學著軍人的模樣,右手在左肩輕輕錘擊一下。

“遵命,屬下一定圓滿完成差事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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